开这里吧，去做你想做的事。”

第五十章

陆锦瑟心头倏地一闷。

像是雷雨就要来临的前兆，无端地感到发闷。

她怔楞地看着裴年昭那双如浓墨般的双眸，双唇微启正要说些什么。

但裴年昭却先开口道：“无论是北昭的江山还是你弟弟，我都会保住，你不必担忧，只要离开这里，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，隐姓埋名好好过完此生便可。”

这一字一句，化作了无数利刃，在他的心上一刀一刀剜着。

鲜血淋漓！

裴年昭攥紧了拳头，骨节在这种剜心剖骨的痛苦中被握得发白。

然而再疼，也只能忍着。

然而再不舍，也要和她分别。

只有她不在京城，沈云涧找不到她，她才是平安的。

闻言，陆锦瑟只觉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。

裴年昭的声音分明一如往常寡淡，可她却在他眼眸中看到了浓重的悲伤和歉疚。

他是最不想自己离开的人，但为了不让自己嫁给沈云涧，他……终究还是妥协了！

“不……”

陆锦瑟忍下泪意，认真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，“裴年昭，我不能走。”

让她抛下陆明慎、抛下江染眠、抛下裴年昭、抛下这千千万万的北昭子民，独自逃离生天——

“我做不到！”

陆锦瑟的情绪在刹那间分崩离析。

她痛苦地抱住自己，眼底只余空洞与苍白：“我真的做不到！”

裴年昭的心狠狠刺痛。

他咬紧牙关，心疼地将陆锦瑟拥进怀中，放缓了语气：“你可以的，锦瑟，北昭的长公主陆锦瑟早在一年前就死了，你不是长公主，你不必再牺牲任何事。”

“你不是厌恶这里，厌恶我吗？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，裴深会护送你一路向北，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，你就在那里，过最平凡的日子，好好活过此生，好吗？”

陆锦瑟伏在他怀中，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衫，声音颤抖不止：“那你们呢？阿慎怎么办？染眠怎么办？”

裴年昭的手悬在她发顶的半空中，犹豫片刻，终究是没有放下来。

“北昭泱泱大国，还不会被一个小小的吴江给吓到。

你忘记了吗？染眠可是至此都尚无败绩，那沈云涧再暴虐，也不会是她的对手。”

话音方落，只听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
“王爷！

长公主！

江染眠江将军她率兵出战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