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乞丐的声音不大，因为寒冷带着些许颤抖，在寒风中几乎一吹即碎，恳切看着沈墨。

&ldo;你怎知我会医术?

小乞丐垂眸，再抬眼，眸中还是一片清明，淡淡道：&ldo;公子浑身药香，手中香味尤甚，且双手因长年浸药而发黄，公子进药铺，所买的几样草药都是各药方的基础配药，若不懂医术者，买回去也是无用，再者，药铺老板称公子为&lso;墨公子&rso;，公子又刚巧是双十年华，应该就是云潋山上的医师沈墨公子吧。

沈墨忍不住重新打量眼前的小乞儿，破旧的棉袄，凌乱的发髻，有些脏乱的小脸，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乞丐打扮，看到他眼里清冷的目光，硬生生比常人多出几分高贵，让人不敢轻视，再加上他过人的观察力和敏捷的反应，这人到底是谁?

&ldo;你

叫什么名字?

小乞丐愣了愣，抖了抖唇，最后下定决心一般：&ldo;黎子何。

黎?这个姓氏在云国并不多见，沈墨还是有些怀疑眼前人的身份，小小年纪，谈吐不凡，聪慧异常，言语间还有一股难言的气势，他的名头虽说不小，但也没到人人皆知的份上，可他一个小乞丐，居然能凭借几个动作几句话猜测出他的身份，还不辞辛苦跟着他想要拜师

黎子何好似看出沈墨心中的担忧，道：&ldo;公子无需担心我的身份，我只是一个乞丐而已，三年前爷爷过世，我便一直留在云都，从小爷爷教我读书写字，所知所懂便比平常乞丐多一些，如今想拜公子为师，也是希望日后能有所作为，必不会给公子添麻烦。

这么一说，沈墨倒有些赧颜了，跟一个才十岁出头的孩子斤斤计较，是自己戒心太重了。

&ldo;公子若还是不信，可随我去住处打听

&ldo;起来吧。

未等黎子何话说完，沈墨上前扶起他，替他拍了拍膝盖上的积雪：&ldo;你是真心想学医?

&ldo;嗯。

黎子何坚定点头。

&ldo;可有想过，为何学医?

黎子何低头，似是沉思，半晌仍是沉默。

沈墨摇头道：&ldo;若连学医的目的都没有，单纯只想出人头地，你大可以找其他出路。

黎子何却在此时抬头，脸上表情很是坚毅，&ldo;我不想说拯救苍生造福百姓这种大话，我曾经眼睁睁看着许多人在我面前死去，学医，对旁人的也好，对自己的救赎也好，只是成全心中一个念想，或许这个理由不够伟大，不够动人，却是我的执着所在。

沈墨颔首，眼里的审视意味少了许多，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欣赏，黎子何与银儿相当的年纪，银儿虽说聪颖，却玩性未收，经常想着如何偷懒取乐，黎子何却是难得的聪明又稳重，不讨好，不做作，最重要，他清楚自己的处境，懂得审时度势。

自己经常下山，有他在山上，银儿也不至于闯出什么大乱子，自己一身医术能出一两个得意弟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

这么想着，沈墨心下已经有了计较，伸出手，看着黎子何道：&ldo;走吧。

黎子何呆了下，看着沈墨的手不知在想些什么，片刻问道：&ldo;你愿意带我回去?

&ldo;嗯。